每年9月开学之后,传统的三大艺术类院校北电、中戏、上戏迎来2016级新生。和以往开学报到时素颜校花、新生强势抢镜新闻屡见报端不同,2016年的开学季,几大高校门前难免冷清了些:登上娱乐新闻版面的,也不再是被抓拍颜值逆天、横空出世的明星胚子,而是关晓彤、张雪迎这些实打实的影视圈“老干部”——他们入学之前已经成名成腕,作品众多,而考学、录取、入学这些消息之所以上头条,与其说是三大艺术院校的光环坚持,不如说是小有名气的他们自带的娱乐势能在起作用。
尽管所有人都承认,北电、中戏、上戏提供的表演艺术专业科班训练,是有过这类经历演艺人员的骄傲,是缺失这一训练环节演艺明星的夙愿。登入中国表演艺术最高的艺术殿堂,沿着大明星也是师兄师姐曾经走过的路,登上他们排练的舞台,来到练功运动互不干扰的操场,是表演系专业出身身份你的一种情怀与历练,也是日后得以进入演艺这个行业最可行最快捷的通道。这也是为什么艺考之路依然火热的原因。
然而一个尴尬的事实是,近年来,由三大院校科班出身并成为人气之王的明星已经非常罕见。提及中戏北影上戏人气毕业生,依然是赵薇邓超黄渤黄晓明胡歌这些中年艺人,新生代要迅速成名出头,获得好的宣传位置、在重要的作品中担纲主角、迅速积累超强人气,和训练营出身、选秀出身、童星出身等小鲜肉比关注度、抢角色和头条,难度越来越大。这不由得让人感叹时过境迁:校花校草这样的词汇,在造星进入专业化、团队化、互联网化的时代,似乎变得异常老土与过时。
必须承认,随着美韩等娱乐发达资本主义的西风动渐,社交网络、移动互联网快速发展带来的社会化社交勃发,尽管三大艺术院校作为造星的主战场依然稳定输出,但是分战场已经诸侯群起、狼烟四散,明星成名的路径也日渐呈现参差多态,而尤其是那些爆火的人气小鲜肉、刷爆头条社交网络的流量之王,几乎很少科班出身、本科毕业:那种从考学入学开始,陆续因为颜值长相出身被媒体曝光,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学完四年本科,再接戏拍片、沉潜磨砺最后一角成名的个案,已经凤毛麟角。
张爱玲说,出名要趁早;李小龙说,天下武功、唯快不破。以娱乐明星这种特定的人设商品为标的进行分析,当下的明星制造产业正在发生高强度的生产关系迭代,实现娱乐生产力跃升,并呈现的是全新的生产态势:
第一种是以日韩经纪公司为代表的练习生培养体制,他们确定了流水线一样的工业流程,累积了标准的方法论,精细化、专业化的产业体系,也输出给内地娱乐业大量的明星产品,从早期的Super Junior—M 到如日中天的EXO、bigbang,从原生的AKB-48到国产的SNH-48,从韩庚、吴亦凡、鹿晗、张艺兴再到鞠婧祎,无论是团体还是个体,每一个都拥有庞大的粉丝群体和强大的吸睛能力。训练营里提供的与现行娱乐产业结合最紧密的技能训练,也让这些明星产品具备演、唱、跳、舞、乐器等多重技能,成为全产业链通吃的优质偶像。
第二种是扎根与社交网络深度耦合的互联网造星体系。这类最大的成功案例是加拿大的贾斯汀比伯,而国产的典型代表即为TF-BOYS。尽管由专业经纪公司管理打造,他们的成名,与微博为代表的社交网络平台的催生有密切关系:正是TF-BOYS翻唱的《洋葱》等单曲得到早期粉丝和娱乐明星们的合力传播,加上所在公司的深度借势包装打造,才有后来的大红大紫。而随着直播等新网络平台的兴起,papi酱为代表的网红们也具备这类明星的特质:从线上发展到线下,出道即自带粉丝群体,也让艺人经纪推广进入新模式。
第三种是选秀、综艺节目的造星运动。选秀一直是歌手出道的快捷之路,尽管歌唱类选秀节目日渐式微,快男超女、好声音、好歌曲等节目形态屡屡求变求新,但喜剧类、户外运动类、表演类综艺选拔节目的兴起,在进一步细分人才选拔市场,打通成名渠道。而由选秀节目所造的天赋不凡的明星胚子,在短时间内聚并获得行业入场券后,并没有停止从业之路:他们继续与专业经纪公司合作、包装推广,经路径设定、形象再造后,曝光效果格外惊人:李宇春、李易峰、井柏然、薛之谦等,如今早已跳脱选秀的出身,活跃在影视、综艺等多个平台,深受娱乐市场欢迎。
艺人是娱乐食物链顶端的从业者,也是传播生态的高级产品。尽管非科班出身的人气艺人,很多在演艺基本功方面的欠缺被诟病,但随着传播生态的演变,娱乐场的深度变革,以艺考为路径获得专业科班出身的选择,在高校殿堂外风起云涌的专业化、团队化、市场化的明星制造产业链对比下,多少有些尴尬。与此相关的另一个侧面是,而很多在校生未毕业即拍戏签约、包装宣传,以求迅速成名,也折射演艺行业的特殊性:相比四年磨砺获得的一纸文凭,人气才是行业的真正硬通货。而有了作品、人气和粉丝后的求学镀金,像关晓彤张雪迎他们,那是明星完善人设、寻求更强行业能力和更高层次认可和的另一则故事。
有同学说:艺考是独木桥,要走稳、走好,才不会“摔”下来。
有同学说:“没那金刚钻,不揽那瓷器活”,没有一技之长,不敢艺考。
有同学说:只要文化成绩好,谁还去选择艺考。